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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书长李秉建发表散文“记忆中的狼”

发布时间:2022-09-14 10:52:15

当世人从极端狂热和浮躁的冲动中重新恢复理智冷静下来,于骤然间想起它,并想保护它时,它却带着贪婪、残忍等诸多恶名从人们的视线中越走越远,直至了无踪迹。这就是狼,这就是与我们世代相邻共处铭刻在我记忆中的狼。

还在孩时,我就知道海州古城南边的锦屏山上有狼。以前的锦屏山,少有人去,曾经狼满为患。至今,山上还留有多处狼窝、狼洞。后来,随着上山砍柴拾草,开山凿石的人越来越多,使狼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,以致一段时间狼时常下山咬死农家散放的羊和叼走鸡鸭兔等小牲畜,一时闹得人心惶惶,家家大人都把小孩圈在家里,生怕有什么闪失。

那时,谁家的孩子要是闹人不听话,大人都会呵斥道,再闹,让狼来把你叼去!孩子的哭闹声便会戛然而止,乖乖地偎进大人的怀里。

记得奶奶会讲许多狼的故事。小时,奶奶为把我哄睡觉,每天总是一边搂着、拍着我,一边嘴里念叨着,我家孙子听话哦,狼外婆要叼就叼别人家不听话的孩子。就这样,我在奶奶的爱抚下,念叨声中渐渐入睡。待我稍大长成少年时,奶奶对我说,狼其实并不可怕,狼的腿是秫桔做的,只要手里拿根棍,打它的腿,一打就断了。奶奶还说,要是一个人走在野外,感觉后背被什么爪子搭上时,千万别回头,一回头,狼就会把人的脖子咬断。其实,在古城海州,各家老人都会对孩子讲同样的有关狼的各种经过演绎的故事。

真正看到锦屏山上野狼时,我已是个大小伙子了。那是我下乡插队第一年中秋回家时,遇到儿时一起玩耍的伙伴王哥。王哥对我说,晚上没事,我带你到南山根打狗獾子去。最近狗獾子经常到我家地里偷花生吃。晚饭后,王哥又喊上三个猎手,带着自制的四杆土枪,一行五人就向南山根走去。那晚,皓月当空,秋风习习,空气中弥漫着庄稼成熟的馨香。不多一会儿,我们就到了王哥家花生地。王哥先带着几个猎手看地形,找好埋伏地点,然后五人一分两下,王哥带着我和另一个猎手埋伏在东边的土堆前,另两名猎手埋伏在西边土堆旁。大约蹲了两袋烟的功夫,就见从南山上下来两个黑影,一路溜了过来。凝神一看,果然是两只狗獾。就在狗獾快要进入伏击圈时,意外发生了,不承想在狗獾后面,又跟下来两个黑影,且比狗獾要大得多。王哥示意大家,一切听他号令再动手。我看到,就在后面两个黑影向狗獾扑去的一瞬间,四杆土枪顿时喷出四道火焰,在一阵“嘭嘭”的轰响声中,三个黑影倒了下去。随即,看见其中一只黑影调转头,一溜烟往山上狂奔而逃。王哥提着土枪和我们一起冲出掩体,跑到跟前一看,打中的三个黑影,两只狗獾,还有一只竟然是狼。就在大家说话间,逃走的那只狼在南山的高坡上发出阵阵“嗷——呜”“嗷——呜”的叫声。其声,让人感到毛骨悚然。这时,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鬼哭狼嚎。王哥对我说,打死的这只是公狼,逃走的那只是母狼。

那晚回到家,我躺在床上彻夜难眠,那只母狼撕心裂肺的嚎叫哀鸣声始终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
公元一九七二年冬,在古城菜市场,我又遇到王哥。王哥跑过来对我说,你还记得那年逃走的那只母狼吗,昨晚给我逮着了。说着,他指向不远处的地上,我定神一看,只见一只瘦骨嶙峋的狼躺在地上,身上还流着血,腿明显被打断了,嘴被绳子紧紧地勒住,眼角挂着泪,眼睛流露出茫然的绝望、无助和哀伤。看到眼前这只狼呈露出这副模样,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悯。我对王哥说,你咋不把它一枪打死,让它这样活受罪。

从那以后,我再也没见过狼,再也没听到有关锦屏山上狼的故事。但我记住了,锦屏山上的狼,是从那一年绝迹的。

如今,锦屏山已逐渐被开发成旅游区。每逢节假日,山上游人如织。当人们坦然走过曾让人谈狼色变的狼窝、狼洞时,丝毫没有了以前那种令人惊悚的恐惧感。然而,当我每次游走在锦屏山间,总觉得有狼与我随影而行,山谷中似乎有随风而至的狼的嚎叫声,也如歌般耐听。但我知道一切都已不复存在,更无法延续。曾经的狼,无论其是善还是恶,无论你是恨还是爱,都只能储存在你我的记忆深处,定格为永不褪色的影像。


作者简介:李秉建先生出身书香世家,现为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,《连云港市五金机电杂志》执行主编。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始文学创作,先后在《青海湖》、《雨花》、《芒种》、《中国散文诗报》、《散文诗》、《儿童音乐》、《连云港文学》、《苍梧晚报》等文学刊物发表诗歌、散文、小说、报告文学、评论等作品近千篇首,并在省市级征文中多次获得一等奖。“石棚山怀想”、“白虎山”、“佛手崖”系列组诗为李秉建先生近期正式发表的诗歌力作,长期的文艺创作经历使李秉建先生在我市文化界拥有较高的知名度。